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柿子影言》小偷一家人繫絆 愛在不區分血緣

生活日常也撼動人心 重新定義家庭價值觀

作者 柿子 報導 2018-07-19

  看好電影須要「緣分」,話先說在前面,我非常喜歡這部《小偷家族》,但不會推薦每個人都去看,畢竟和一般商業電影比起來,《小偷家族》步調緩慢、主題隱晦,彷彿家庭錄影帶般都是些生活瑣事。在我看完電影後,正沉溺在感動氣氛中時,就聽到很多觀眾耳語「就這樣?」「沒了?」之類的話,唉…對沒有緣分的人來說,真得就不要浪費錢了。

  2個小時的時間裡,《小偷家族》前面90分鐘,不過就是一個社會底層家庭的日常,窮困潦倒的生活裡,每個人都耍著小手段,希望在社會沒有人注意到的地方賺一點小零頭。直到最後真相揭曉,彷彿推理劇般,回推到前面的每個畫面,都覺得這家人的繫絆未免太令人動容。導演偏偏不給人太多時間「感傷」,平淡如水的鏡頭與台詞,角色也沒有過多的情緒起伏,觀眾沒有時間流淚,卻因此埋入了深深的餘韻,看完電影後愈回想,震撼愈大。

  《小偷家族》描述在東京下町的高樓大廈間,存在一個破舊平房,裡面住著年邁的母親初枝、治與信代夫婦,以及他們的兒子祥太,還有信代的妹妹亞紀。這家人仰賴初枝的老人年金過活,若年金不夠用時,就靠在外頭順手牽羊來補貼家用。某個冬天,治在附近大樓發現一個渾身發抖的女孩由里,信代決定將這個渾身是傷的女孩視如己出撫養,卻導致融洽的家庭開始分崩離析。

  在大學時我曾經上過幾堂法學課,學到了什麼其實也都忘光了,但法學老師說的一句話「每聲槍響背後,都有一個故事」,直到現在我都印象深刻。《小偷家族》正是要讓觀眾看看這個家庭背後那些不為人知的故事。

  我非常喜歡《小偷家族》說故事的方法,看似靠著犯罪、從事不法工作維生的一家人,居然有著比平常人還親密的情感,甚至還能在自顧不暇的情況下,張開雙手接受遭受家暴的小女孩。這家人雖然窮困、謀生方式不讓人苟同,道德上存在嚴重的瑕疵,但一家人間卻是充滿著「愛」。

  導演在120分鐘的電影時間裡,直到最後30分鐘才讓真相大白。前面只讓人感覺這家人很溫馨,最多就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而已。導演不斷讓觀眾看這家人生活的日常,到小賣店偷糖果、在洗衣廠燙衣服賺錢、拒絕房屋改建的提案…,溫暖是溫暖,但實在不懂導演此舉的用意。

  直到後段,小兒子祥太不願讓妹妹由里也成為扒手,故意被警察抓到時,《小偷家族》才進入高潮。導演又狠又迅速地交代了所有角色的背景,每個人都是「可憐人」,所有家族成員都沒有血緣關係,每個角色在法律上,都是「陌生人」。

  當導演安排女警對母親信代說出「沒有生小孩,就不能成為媽媽吧」這句話時,完全點破了《小偷家族》的主題。看了長達90分鐘「家庭日常」的觀眾,真得不認為信代是「媽媽」嗎?一群可憐人聚集在一起,找到了彼此作為自己生命的繫絆,成為名義上的家人努力生存下去,難道錯了嗎?

  當真相爆發,再回過頭去想那些原本看起來無聊的畫面,居然都這麼可貴!當一家人坐在小庭院看著看不到煙火的天空時、特別到賣場偷了泳衣好讓全家到海邊玩、圍在一起吃小火鍋、和兒子聊著青少年話題、和妹妹聊著男人話題…,這些看似再平常不過的家庭生活,都是這些人好不容易得來的繫絆。

  電影裡的媒體記者用「遺棄屍體」、「誘拐」、「謀殺」…等字眼,處理這一家人時,只有看電影的觀眾知道這些槍響背後的故事。導演不留時間讓觀眾流眼淚,反而如同前面90分鐘,用再平常不過的鏡頭和台詞把故事說完,因此最後兒子祥太在公車上的那句無聲的「爸爸」,才更讓人衝擊,強力反擊了女警的質疑,因為他們無庸置疑就是「一家人」。

  看好的電影須要緣分,我願意給《小偷家族》象徵「強力推薦」的4.5顆柿子。《小偷家族》用耐人尋味的方式帶出了犯罪者背後的故事,或許一開始的牽絆並非「愛」,但最終卻因為「愛」而讓角色們溫暖地扶持彼此。再想起前幾年有人打著「家庭價值」的旗號,大肆宣揚「不會真正愛領養的孩子」這樣奇怪的理念。在《小偷家族》裡,或許就連市井扒手都比他們更了解愛的真諦吧!

酸柿子點評:電影的世界很簡單,但現實中有誰能看見這些人背後的故事呢?

影評等級:(0顆柿子~5顆柿子)
0顆柿子:影史奇觀;0.5顆柿子:不值一提;1顆柿子:絕對傻眼
1.5顆柿子:眉頭深鎖;2顆柿子:一陣尷尬;2.5顆柿子:尚未成熟
3顆柿子:可有可無;3.5顆柿子:瑕不掩瑜;4顆柿子:不看可惜
4.5顆柿子:強力推薦;5顆柿子:影壇經典

作者介紹:電影部落客「Mr.柿子」,從大學時代開始迷上電影,過著沒有電影活不下去的生活,曾經有一天趕過6場電影的瘋狂紀錄,誓言為每部看過的電影,寫一篇評述,至今已破千篇文章。

《本專欄固定每週四刊出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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